华北暴雨侵袭河北涿州市,当地有北京最大图书物流园区——西南物流中心。财新记者了解,因为暴雨,百余家图书企业库存被水浸泡,尚有员工被困在仓库办公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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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访的五家园区内企业初步估算已经损失数亿码洋(图书定价总额),以实际售价实洋估算的损失也达到近亿元。
尾货图书电商平台中图网位于西南物流中心的库房占地面积超过2万平方米,今年3月曾于该地举办仓库“淘书会”。中图网创始人黄平傍晚时分对财新表示,仓库内有5亿码洋,目前仓库的水位已经超过一米,有少量存货在阁楼二三层,“但我的总货量太大了,估计损失不会小,而且水位还在上涨。”
图书发行公司北京时代华语图书股份有限公司的仓库位于园区东区,占地面积近8000平米,库存书有360万册左右,合计2.2亿码洋。时代华语总裁冉子健对财新介绍,库存图书几乎全部受损,“至少15天左右无法正常发货,而且仓库清淤预计也要一个月时间。”
提供图书馆配送业务的北京嘉友缘文化发展有限公司,仓库位于园区中区,负责人朱媛对财新表示,库房加起来总码洋近1.5亿,实洋5000多万,目前估计损失2000多万元。“仓库一共四层,第一层70公分高已经全部被泡了。”朱媛称。
同样主做馆配的北京天问求索文化发展有限公司,其负责人袁昆告诉财新,仓库占地面积2600多平米,库存全部被水浸泡,码洋上亿,实洋损失也在2000多万元左右。“我在图书行业做了十多年,全副身家都在这里面,现在都没有了。重新办书架、进货也得几百上千万,还有供应商货款没付,压力真的特别大。”袁昆称。
北京集文天下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邹斌也对财新表示,“目前被套的图书实洋大概在2500万左右。但看这个水位上涨的速度,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淹到第二层,那就又是2000多万。”
园区仍有员工受困。一名中图网内部员工称,目前仍有100多名员工被困在仓库附近办公楼内内,面临停电、断粮,“同事们正在办公楼最高层第四层躲险,等待救援。”至8月1日晚上10时,该公司正为受困员工联络快艇等方式寻求救援,但因附近工厂泄露有毒气体,救援队无法靠近。
抢救图书已经无计可施。当地仓库工作人员大多在昨天尝试移动书籍至高出,并在门口堆积沙袋,但其后连续泄洪导致防洪措施失效。而被水泡过的图书完全无法销售, “由于有淤泥,这些书就算是卖废纸也卖不出去,还要自己花钱运出去。”朱媛称。
受持续降雨和上游洪水过境影响,7月27日起,河北省大部分地区出现强降雨,全省平均降雨量137.4毫米;涿州在 7月29日至8月1日出现明显降水天气,多个乡镇、街道降水量超过300毫米。(详见财新网报道《河北涿州一小区地库塌陷洪水倒灌 居民被困求救》)
袁昆对财新回忆了7月31日发生的三次泄洪过程:第一次发生在上午9点,水位刚到库房台阶,工作人员用沙袋堵住门口;第二次泄洪在下午3点,洪水直接冲过沙袋流入仓库;到晚上9点第三次泄洪,水已经淹过附近三个村庄,其本人和附近住户一道转移至附近中学临时安置点,“五层楼的女生宿舍都住满了。”
至8月1日傍晚,当地仓库普遍停水停电,附近高速封路,水位也已升至车辆无法进入。朱媛表示,“今天白天水位一直是20公分左右,下午四点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之内,水位迅速涨到了两米多,只能游泳进去看情况。”黄平也表示,“水电都停了,附近发动机也买不到,只能尽人事听天命。
西南物流中心是北京最大的图书物流企业,据公开报道,其2017年发货码洋在全市占比近半。2017年,因北京城市规划变动,市内图书仓库全部搬至临近城市,原本位于北京丰台区的西南物流中心也随即迁至河北涿州,占地4.5万平方米。据了解,除了园区内几十家企业,园区周边也有大量小型物流中心,合计容纳上百家图书企业。
受灾后弥补损失的手段极其有限,这是因为大部分图书企业并没有购买保险,只能寄望于和上游供应商协商,共同承担货值损失。对此,多名图书行业从业者对财新指出,保险公司大多不愿意对图书公司提供库存保险产品。
“不是我们不想买,是保险公司不卖。”黄平称,多年前仓库曾经买过保险,后被通知无法续保,在找了人寿、平安等多家财险公司后均被告知无法购买。邹斌和朱媛也都曾为仓库购买保险,但几年前被通知无法续保。
一名财险员工表示,纸质图书属于易损材质,暴雨、火灾都可能导致报废,“一旦风险发生,图书很难精准统计损失,基本都是按照最高保额去赔。”因此,保险公司大多不愿承保,或将承保政策设置得较为严苛,比如要求货物离地一定距离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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